也談油甘子記憶二三事

Sep 26, 20203 min read

Updated: Sep 29, 2020

年輕時有個好朋友其父是農夫，不時到她家那山上荒廢的農地吹風採野果吃，除了山稔果外，便是油甘子。八十年代香港農業息微，荒廢的農地會長出小樹來，由頑固的血桐樹到秋冬季會轉色的楓香樹也有可能，當然野生的油甘子更多！

但以前的農夫大多住近農地，他們担心小樹長成大樹便會成為各種蛇類小動物的棲身之所，所以即使再漂亮也會盡快伐斬。然而，唯獨是油甘子會被保存下來。

朋友說，若政府未來需要收地，「油甘子便是其中一種可收到政府賠償的作物」。記憶中她說著說著，望著那棵奇怪地長在(屋外的)廚房門前數十呎高的油甘子，雙眼忽然閃閃發亮起來。我望望樹望望人，忽然想起老莊的「無用之為大用」之說。

為什麼殖民地政府會特別挑選油甘子呢？我沒有從文憲裡考究過，但有些巧合的事情可以科學地作一些聯想。數年前遊覽Hampton Court Palace時，看了一些關於英國皇室在「日不落國時代」，在各個殖民物地興建動植物公園的故事，當時主要目的是收集及培植殖民地有藥用價值的植物作研究，然後運回英國供皇室貴族使用，當時的文憲顯示英皇室好些君主都體弱多病，所以收集和鑽研各國草藥便成為建立殖民地首先要做的事。 (在Kew Garden，你會發現有些上百年已在中國絶種的古樹。) 這種國家策略不會隨便向公眾道明，執政者只會在行政上用資源去鼓勵民間，保留他們需要的本土植物。就讓民間把動植公園視為綠化休閒之地；而本地農民亦不會從奇怪的行政安排裡，找出油甘子的珍貴之處。

然而好東西是逃不過聰明消息者的法眼！我媽蘭子早年便時常在街市買油甘子吃，有時我會再嘗試嚐一下，但真的無法抵受它的酸澀味，也就不敢再碰它，但蘭子卻吃得津津有味。後來才知，人們相信油甘子可減輕糖尿病病情。

為什麼印度人會把它奉為聖果呢？或許與油甘子有極高抗氧化功能，對於對抗自由基十分有作用有關。曾報讀過一個由癌症生環者開辦的網上課程，油甘子是其中數種抗癌補充劑他最先提到的。事實上，你很容易在大型草藥網站買到油甘子(Amla / Indian Gooseberry)補充劑。然而，值得注意的是再有價值的作物，一旦變成補充劑，其生產方法便是它能否保存其藥用價值的核心問題，但我們很少機會知道具體的生產方法。 (有些公司是較開放的，可以嘗試問問) 若不是因為病痛原因，而自己可以種新鮮的便自己種吧。

自己不能種，便去找數個朋友同事搞個CSA，找值得信賴的農夫為你種。

如有新農場，我會種大量油甘子作新鮮榨汁，銷售給中環那些熱愛健康的高薪一族；也會跟中醫合作，供其病人長期訂購。然後又鑽研下它葉子的營養，製乾造茶... ... 或許年輕農夫可花多點時間做更多資料搜集，又或許大學中醫藥科研中心合作，又或 ... ... 既然油甘子是古印度醫藥常用的草藥，而它在香港又生長快速不需花很多時間照料，實應多加鑽研採用。把如野草般在本地快速生長的作物作詳細鑽研，是無痛耕種的一個生存方式，而且能扭轉資訊傾斜所造成的忘本(忘記本來獨有傳統資源和文化)現象。